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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普通时候,转运铜钱一响,葛婴就要跑路。
但是今天,葛婴已经没地方可以跑了,楚王特使的十万大军在搜查自己,到处都是自己的通缉令,电子眼无处不在,根本无处可跑。
葛婴强作镇定的坐在那,盯着踱步而来的蓑衣刀客。
那刀客端着酒水,到了葛婴的身侧,看着窗外稀稀拉拉的雨水,斗笠下目光如渊,念道,“看阁下的衣品,也不像是活不起的人,为何要自寻死路?”
葛婴道,“你是楚王派来的哪个高手?陈胜在哪里?”
刀客道,“陈胜呆在他该呆着的地方,这次祸乱的中心人物不是陈胜,是你,陈胜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被伱利用的棋子罢了。”
葛婴道,“所以,你要杀了我?”
刀客摇着手里的竹筒杯,“杀你是结果,但我更希望知道过程,你为了这场造反,准备了多久?”
葛婴看了一眼刀客,“你是想从我口中知道同伙的消息,好一网打尽,对不对?”
刀客瞥了一眼葛婴,“算是吧!能说吗?”
葛婴看向了窗外,“我没有同伙,我就是主谋,我就是谋反的策划者。”
刀客道,“那能说一说你造反的原因吗?当然,不要给我提什么楚王昏庸,民不聊生的屁话!这会让我提前对你出手!”
葛婴原本略带恐惧的眼神之中,多出了一抹红光,似熊熊燃烧的野火一般,“楚国,就好像是一座破烂到了极点的房子,这个时候,只要有人狠狠的踹上一脚,整个房子就会彻底崩塌!”
“那为何不能是我来踹这一脚?”
“人人都有成王拜侯,走上人生巅峰的野心,我只是把我的野心付诸于实践,没有成功罢了。”
“如果我成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刀客道,“王之所以为王,是血脉汇聚,是格局所成,是大势所趋,你只是想要荣登权势巅峰,这样的源动力,从一开始就不会成功。”
葛婴看着刀客,“如今的楚王,不就是一个贪婪无度,只知道享乐的昏君吗?他和我有什么区别?什么血脉,什么命格,什么大势,都是你的诡辩!”
刀客平静道,“春秋时期,左门巨子左公左丘明有写【左传】一书,【左传】有记,礼,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礼以行义,义以生利,利民,政之大节也,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
“楚王也许现在是和你一样,但是他曾经和你不一样。”
“曾经的楚王是有功德社稷的,他是高过你的!”
“而你要推翻他,你要做的是首先超越他,而不是说和他一样!”
“他的下限,是你的上限,如此的你,怎么可能造反成功!”
“愚蠢!”
冷冰冰的愚蠢两个字出口,瞬间葛婴整个人被震的四肢发麻,双耳嗡嗡作响,手里的酒杯更是直接炸裂。
葛婴看着面前刀客,他是懂造反的,他说得对,你要超越对方,就要用更高的格局去看待造反这个事情。
而不是区区个人利益。
就算这次运气够好,楚王没有派遣他来镇压,那自己和陈胜也不会走太远。
你们没有统一的纲领和长远的目标,迷茫期的到来,也就是灭亡的到来。
刀客此刻放下了酒杯,从后背蓑衣缝隙里,掐出来了一把刀。
这刀不过一尺三寸多一点,如鸟的羽翼,轻!薄!快!亮!
刀客叹了一声,“我原以为这次任务能遇到几个真正的大能者,大学才者,可没想到遇到的皆为一群小人!罢了,罢了,送你们上路就是。”
话音落下,刀客短刃如雪,照亮了葛婴的视野。
我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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