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战启（1/2）

地错世界，12月5日，清晨。

欧拉丽，北部，郊外。

冰冷的寒风自北方呼啸而来，卷起些许枯枝，自空旷的平原上翻滚着。

“霸者先生，霸者先生？”

“呃嗯？！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一些事情，有些走神了。”

欧拉丽的城门前，辛莱莱猛地回过神来，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穿着武士服的浓眉单马尾少女，有些歉意地说了一声后，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霸者先生是在思考黑龙的事情吗？”

“呃…算是吧。”

辛莱莱听到武士少女的提问，脸上的表情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笑了笑，随口说道。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看到零余子共享过来的记忆后，被对方整出来的操作给弄懵了吧？

‘真是的，明明是这么紧要的关头，怎么还惦记着这些啊……’

辛莱莱回忆中脑中那闪过的一张张由少女偷拍下来的照片，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准备一下，通知下去，不出意外的话，黑龙马上就要过来了。”

不过，这么一折腾，倒是感觉忽然轻松了不少……

迅速整理了一下情绪后，辛莱莱长舒了一口气，抬头扫了眼头顶那才刚刚泛白的天空，看向身旁站着待命的武士少女，沉声道。

“是，霸者先生！！”

隶属于“武神”建御雷所创的眷族，技法水平已经达到大师的水平，并且还掌握着极其罕见的重力结界魔法「布都御魂」，原著中曾多次跟贝尔·克朗尼所在的赫斯提亚眷族一同行动的武士少女倭·命听到辛莱莱的指示，当即两腿一并，如同一位训练有素的军人一人应声喝到，迅速从腰间的布囊中取出一枚小巧的号角：

“呜——！！呜——！！”

响亮的号角声自空旷的原野上回响，只见位于辛莱莱身后，成梯队分布的上百名冒险者闻声，神色皆是一动，纷纷从休憩模式迅速进入到备战状态。

一时间，一抹肃杀的氛围迅速自郊野上弥漫开来，城门口、城墙上、树荫下……一名名冒险者神情紧张地握紧手中的武器，视线不断在四周游荡着。

“很紧张？”

辛莱莱扫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倭·命，看着额头上不自觉间已经渗出一层层冷汗的命，询问了一句。

“嗯……”

武士少女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的同时，语气有些紧张地问道：

“那个…霸者先生，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问吧？”

“那个，为什么…您会选我当您的副官？而不是贝尔·克朗尼阁下？”

“你的重力魔法跟我的作战习惯更加适配，而且你在大局上的指挥能力要优于贝尔·克朗尼。”

“这…这样吗？我还以为是像传言中说的那样，您是因为不喜欢贝尔阁下才选我做副官的……”

“虽然我确实不太擅长跟白兔相处，但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白兔在这种战争中有更重要的作用，因此不适合干这种需要额外分心的职务。”

辛莱莱扫了一旁的命一眼，神色平静地回答道，武士少女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同时看了看周围的景象，望着除了寒风的呼啸声以外就再无其他声音的平原，喉咙忍不住吞咽了两下，心脏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速跳动起来。

哪怕有聊天作为情绪上的缓解，可是只要一回到黑龙即将袭来的现实，那种不知黑龙会从何处袭来的紧张感一下子就重新冲上了心头。

——黑龙的降临位置是无法预测的。

这是从冒险者们准备投入到对黑龙的讨伐战的时候，辛莱莱就提前讲明了的话语。

当然，这并非辛莱莱的故意为难，而是他跟亚穆和执死者确实预测不了黑龙会降临在哪个位置。

要知道这可是横跨整整23万公里的超远距离传送，光是能将黑龙传过来都堪称奇迹了，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不可能再去过于追求误差跟精度这些东西。

或许是南边，或许是北边，也或许直接刷在他们头顶，甚至是欧拉丽内部……

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事情，因此辛莱莱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情况告知清楚，让欧拉丽的冒险者配合自己提前做好准备。

——比如将城内的普通人跟的冒险者转移到地下城的安全地带，又比如由他跟执死者各自带一队人，镇守在南北两個方向，避免出现战术上的死角。

城门前，辛莱莱展开着通灵领域，全神贯注地感知着周围区域空间上的波动。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刺骨的寒风不知不觉间止息的下来，无声的寂静自原野上蔓延开来，鱼肚白的天空下，大地的阴影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隐去着，而当阴影与阳光的交界线蔓延到辛莱莱脚下的刹那——

嗡——！！

一股无比剧烈的空间波动瞬间自辛莱莱的感知中爆发，没有任何犹豫，辛莱莱整个人瞬间冲去，同时大吼道：

“东边——！！”

几乎是话语刚刚出口的瞬间，一抹耀眼的金色雷光毫无征兆地自平原的东部降下，只见东边的天空忽然裂开一道足有一公里宽的巨大空间裂缝，一道无比庞大的身子自裂缝中飞出，轰地一声砸在了地面上。

轰隆！

霎时间，整个平原都仿佛重重颤动了一下，位于平原东部的大地就如同瀑布一样，硬生生地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了起来，化作一道道土浪，朝四周拍打而下。

一时间，烟尘弥漫，滚滚尘霾如海啸般自席地而起，朝四方八面碾压而去，紧接着……

“吼——！！！”

一声怒不可遏的咆哮声自尘霾当中炸响，化作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瞬间将周围的尘霾尽数轰散，露出了位于尘霾当中的身影：

漆黑的鳞片如久经打磨的陨铁一般，在阳光下折射出金属般的质感，起伏的背脊如同一座座山岳，自大地上高高耸立，足有数十米长的爪尖缓缓从地面上拖过，带出一道道似深渊一般的沟壑。

而当其从近百米深的巨坑中仰起头颅，展开背后那近千米长的双翼的刹那，一名名冒险者的呼吸不由得全部凝固住了。

“吼——！！”

只见似蛇般的脖颈高高仰起，朝天空中怒吼着，近四百米长的恐怖高度让对方的头颅此刻给人一种仿佛与云霄齐平一样的错觉，而当其收回头颅，朝下方俯瞰而去的刹那，其给人的压迫感更是瞬间达到了一个极点，甚至让不少的冒险者直接跌坐在了地上，露出万分惊恐的神情。

恐惧。

哪怕战前早已做过各种各样的心理准备。

可当这光是一个抬头就与山岳齐平，一个展翅就能掀起风暴的恐怖巨兽真正站在自己眼前时，不少冒险者才发现他们有些过于高估自己的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