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23（1/2）

迟晚晚今天下班的比较早。

饭店生意比昨天和还要好些,但是老板钟叔想着中午发生的事，觉得她一个还没成年的女孩子太晚回去也不大安全，所以就让迟晚晚早点回家了。

迟晚晚站在门口等余竹杳,左右张望着，视线瞟到不远处的几个身影,看见其中一个短发女孩,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而后小跑了上去。

她一眼就看出那是余竹杳,在手机里按下了110，没拨出去。

“杳杳！”

“你没事吧？你有受伤吗？”

迟晚晚小跑了上来，看见了在原地站着的余竹杳,余光根本就没给地下躺着的几个人,摸着余竹杳看着她的情况。

余竹杳一听见迟晚晚的声音，手一抖就把棒球棍往身后藏了藏,看她紧张的样子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没事。”

地上躺着的几个人才比较有事，其他人还好些，那个黄毛被她揍得最惨。不过就是几个不入流的小混混而已，打的都是野架，只知道靠蛮力一点技巧也没有。

“还说没事，你看你衣服,你怎么忽然和他们打起来了？”

“救人。”

余竹杳拍了拍自己身上蹭到的灰尘和泥巴,对方人多，她太久没练,挂了一点小彩，不过脸上没事。

她不想让迟晚晚知道她是专门来打架的，看见了还站在旁边的女生，扯了个借口。

“对,她是为了救我。”

细声细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迟晚晚才注意到原来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扎着低马尾看起来很清瘦的漂亮女孩，眼眶红红的像是受到了惊吓。

“那我先报警？”

迟晚晚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准备按下手机的拨号键。

“不是吧，先揍了我们还要报警，我们才是受伤的那个，没冲你们要医药费就好了。”

黄毛哎哟哟的从地上爬起来，闻言表情有些扭曲。

他哪里知道这个拿棒球棍的女生打架起来那么狠，好家伙直接奔着要害来，棍子舞的都有破空声，他本来也就是想调戏摸一摸女孩子，也不敢真的做什么强/奸之类的事，听见迟晚晚说要报警，带着人骂骂咧咧的就跑了。

“谢谢你救我，我叫夏月，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夏月感激的看着余竹杳，脸色还有些苍白。

她像根细细的蒲苇，带着纤弱的美感。

“不用，”余竹杳冷淡的拒绝，转头看向了迟晚晚，把棍子塞回了包里，搭住了她的肩膀，“走吧，已经下班了对吗，我们回家吧。”

迟晚晚看了一眼夏月，还没来得及宽慰两句，就被余竹杳揽着肩膀带着往前走了。

灯光昏暗，浴室里水声哗啦。

迟晚晚靠在门边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在水声停的时候忍不住继续说：“杳杳，你今晚好勇哦，但是太危险啦，你怎么能自己那么冲上去呢，万一人家有什么武器，下次还是先报警好了。”

“知道了，你已经絮叨了好久了，我那个时候以为是你，没想太多。”

浴室里的余竹杳涂抹着沐浴液，看着自己身上被撞击又或者是被拳头捶打出来的淤青，面色如常的继续洗澡。

“这是我絮叨吗，很危险的哎笨蛋，就算是我你也要先报警啊，要是冲上来自己受伤了怎么办？”

迟晚晚嘟囔，她看见的时候心脏都要骤停了，余竹杳如果出事，那是比她自己出事还让她不能接受的事情。

门忽的被打开了，余竹杳的脸忽的出现在迟晚晚大眼前。

因为迟晚晚是面向门框的，由是和余竹杳来了个眼对眼，贴的特别近，近到迟晚晚能看见到余竹杳眼里自己的缩影。

热气挟裹着水汽从门缝里不断的向外冒，迟晚晚不知为何被余竹杳的眼睛一看就有些不好意思了，眼神局促的向下看，却又看见余竹杳露出来的锁骨，上面还带着泡沫，欲遮又掩着什么。

迟晚晚刷的一下又把视线移了回去，又对上余竹杳那双乌黑深邃的眼。

一些异样的慌张在迟晚晚的心里浮现，觉得余竹杳那双眼睛像是个漩涡，看久了像是要跌进去。

迟晚晚晕晕乎乎的想，杳杳可真好看啊。

“那个时候怎么顾得上，只要有可能是你，我就冷静不了。”

余竹杳用的是陈述语气，说得格外严肃认真。

她不是个冲动的人，但是遇上迟晚晚的事，她就没法冷静。

她抬手朝着迟晚晚的嘴唇上方抹了一下，看着她挂着白胡子的呆呆的模样，笑着又退回了前倾的身体，重新关上了门。

她像是入水的人鱼，迟晚晚眨了眨眼，捧住了自己有些滚烫的面颊，不自觉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上方。

那里似乎还残余着被轻轻碰过的触感，忍不住抿了抿，结果吃到了泡沫的味道，呸呸了两声。

在那晚余竹杳收拾过那几个小痞子之后，那些人像是怕了似的没再在迟晚晚的面前出现，不过就算是这样，余竹杳还是会在每天晚上来接迟晚晚下班。

迟晚晚偶尔会在回去的路上看见那个叫夏月的女孩子，她站在路边，有好几次想和余竹杳搭话都没成功，像株落寞的幽兰，几天后迟晚晚就没再看见她了。

不过这也不是迟晚晚关注的事，她依旧两点一线的在后厨和余竹杳家徘徊，忙碌又充实。

她在后厨干的越来越顺手，和钟叔以及饭店的其他人都处的很好。

迟晚晚不是个藏私的人，厨子大哥包括老板有时候站在旁边观摩她做菜，询问配料方法，迟晚晚都直接说出去。

做菜这总东西，迟晚晚觉得是要有天赋、技巧和熟练度的，有时候就算是同一个菜谱同一个方子不同的人做，也能做出不同的味道。

烹饪不是单一的机械运动，而是非常复合的复杂碰撞，食材、火候、刀工、时间，像是音乐家的谱曲艺术家的作画。

不过虽然没藏私，迟晚晚也没拿出其他的很多方子出来做，只是帮钟叔改良了一下原有的方子和味道，倒不是她多抠，只是有些菜在岱安就是做不了，岱安的厨子也做不了，还有些是真的师父不让外传的。

“对，时间就掌握在两分钟以内，一定要快，不然就软了。”

迟晚晚刚炒完一道菜，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厨子大哥捏着小鱼儿。

无水鱼上了钟叔饭馆的菜单，为店里带来了许多客人，但这道菜不能只有迟晚晚做，老板让厨子哥学，前几天厨子哥捏的还不太行，苦练一番之后已经有模有样了。

老板娘又拿着菜单进来了，报了菜单，其中有一份无水鱼。

迟晚晚怕赶不及就自己利落的做了，她明明比厨子哥后开锅，但是比厨子哥做的还要快一些，因为他在紧张地盯着火候怕自己弄砸了，但迟晚晚已经不知做了多少遍了，完全得心应手。

在把菜端出去后，她洗了洗手擦了擦汗，看了一眼在煮开的汤锅，开始滑煮牛肉。

厨房热火朝天，二楼宾客觥筹交错。

周鹏是才创业不久的青年老板，最近一直想谈到一桩业务，想和一个公司合作，但是那个老总人忙事多，一直都没空，他坚持不懈对方才松口说可以见面。

他知道这是自己来之不易的机会，只要把握好了说不定就能成就一番事业，为此选择见面地点他也花了许多心思。

他本想着忍着肉疼去高档的餐厅或者酒店，给老总秘书送了合心意的礼物探听了一下喜好，秘书提醒他说，他老板吃大鱼大肉吃多了早就腻味了，请客的地点最好是地道的卢苏餐馆，因为他老板最近很喜欢卢苏菜，但在岱安没什么很正宗的。

周鹏不解，按照张总的财富，专门去卢苏请个厨师来给自己做菜也不是难事，秘书却笑说有些东西太刻意了就失了味道了，也不是那个感觉了。

感觉神神秘秘，周鹏只得准备起来，搜遍了全城，得知了这家名叫‘钟叔卢苏菜’的饭馆最近口碑很好，于是打算来试一试。

其实吃什么也只不过是引起对方兴趣的事，但是想获得对方的支持，就得让别人能听得进他说什么。

菜上的差不多的时候，周鹏就想介绍一下自己的项目，却见张总对他摆了摆手，叫他先吃东西。

周鹏讪讪，只好止住了话头，满心的都是自己的事业，压根没心思吃桌上的东西。

直到桌上端上来了一道菜，盘子是白的青绿色的小荷叶铺地，上面摆着六条小鱼儿，像是在水间嬉戏的鱼，可才却一点儿汤水也没有。

这是糕点么？周鹏微怔，他不记得自己有点糕点。

“哟，这家店还有这道菜呢，我可好多年没见了，外形看着还挺正宗。”

张总是个五六十岁的男人，看见这道菜后眼睛亮了些，连身体都坐正了一点。

他夹了一个放进口中，怔愣了许久。

“怎么了张总？”

周鹏看见他的神情心提到了嗓子眼，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好，”张总回过神，笑着夸了句，带着些怀念继续说，“我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吃到了以前的味道。”

张总很多年以前，是在卢苏闯荡的，在那里也有一些终身难以忘怀的记忆，可却也是那些记忆让他再也办法重回卢苏，明明喜欢吃哪儿的菜，却也不想刻意的去请人来，就等着什么时候能不期而遇的再触碰到当年的味道，可又明知道不可能。

现在那种不可能，却奇异的成为了可能。

周鹏看见他舒眉展颜的模样松了口气，看着张总连吃几个，在他停手后才夹了一块来尝尝，立刻被惊艳了。比起直接喝鱼汤，那种鲜热感更强烈，堪称唇齿留香。

“小周，你这个店找的不错。”

周鹏立马笑着说：“合您心意就好。”

对方隐隐有松口之势，说不定就愿意听他说什么了。

“服务员，能不能见见做这道菜的厨师？”

在服务员又一次上菜的时候，张总对着他指了指那道无水鱼开口问。

“这……是菜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做的特别地道，所以才好奇的想要见见。”

“可我们大厨在底下也忙不开啊……”